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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葉】《Celebration》節日集+聖誕番外


如題。這是ALL葉本《Celebration》內收錄的幾篇節日文+聖誕番外文釋出!
大陆简体版也重新上架咯!听说快印店因為心情好(???)多给了一点所以本子和特典现在还蛮充足的XDD

次元T.O.M.O.通贩代理: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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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lebration》已釋出內容列表

01.  【ALL葉】[萬聖夜快樂] : Forever Halloween

02.  【ALL葉】[聖誕節快樂]  Christmas Bless

03.  【方葉】[聖誕文番外] Mr.Socks

04. [節日集/國際接吻日] 【周葉】 繭化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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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這裡提醒一聲~因為我發出來的這些全都是還沒被校對的,所以和本子會有些出入,但主要劇情不變。繁體注意。

上個星期突然生了場比較嚴重的病,然後整個星期就在養病休息和趕作業中度過了OTL 食言了真不好意思。
即使如此我這次還是拿舊文混更嗚(抹臉


今晚可以早睡很感動,大家也要好好保重身體啊,學期一開始比較忙不過來不要緊,重要的是在接下來的日子有去用心規劃就好,加油。最近要考試的孩子們也別太勉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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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誕番外2

  喻葉 - 《古堡之夜》《The Castle Night》

 

 

  

  葉修躺在教堂裡的石台上,百無聊賴地看著飄蕩在四周的小幽靈們嬉鬧吶喊。來到這座教堂已經過去了一百五十年,自從戰爭結束後,這塊土地也成了被遺棄的回憶,除了萬聖夜重新燃起了慶典之火,大多數時候葉修都處於這種寂靜沉悶的環境裡。

 

  “出來。”葉修翻身坐起,隨意披著的被單同時被小幽靈們服侍著穿好,雖然日子很無聊,然而偶爾也會有像這樣不請自來的訪客。

 

  “看來你很悠閒呢,不去找人戰鬥了嗎?”吸血鬼領主在黑暗中閃動著他那雙赤紅的眼眸,溫和冷靜的聲音仿佛具有穿透力,葉修只覺得整個教堂都在迴蕩他的聲音,小幽靈們不安地環繞於他周身飄動著,葉修摸了摸其中一隻的下巴,逗得它發出了奇怪的咯咯笑聲,然後他看向喻文州,挑眉道:“那你是過來邀戰的嗎?”

 

  “不敢。”喻文州坦然笑道,顯然這是葉修預料之內的答案,他聳聳肩,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然後就不再理會這位訪客,他重新橫躺在石台上,似乎準備就此睡下。

 

  喻文州一點也不見怪,他隨意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曾幾何時這裡可是非人們的禁地,教士們的聖地,而時過境遷,這裡成了幽靈的聚集地,不只是葉修而已,這裡偶爾還能見到死去的英靈在遊蕩。未被打掃過的教堂並沒有任何惡臭味,但是卻累積了厚厚一層的塵埃,喻文州隨意抬手一揮,憑空就掀起了輕風,同時帶起了周遭附在物體表面上的塵灰,再一彈指,它們就被帶出了教堂,為四周清出了一塊淨地。

 

  葉修身邊同樣也被清乾淨了,但輕風同時也影響到了小幽靈們,它們受驚般發出了窸窸窣窣不安的聲響,像是蝙蝠的叫聲一樣發出了擾亂神經的音波,葉修不滿地望了一眼喻文州,卻突然發現人早已不在原地。

 

  葉修剎那間就做出了反應,感知瞬間擴大到整座教堂乃至百里內的廣野,這讓喻文州的氣息立即無所遁形,他甚至只能感受到一陣風刮過臉頰,然後下一秒葉修的臉就在他的面前被放大,小幽靈空洞無機質的上百雙眼睛全都正凝視著他,教堂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想幹嘛呢你?”葉修伸出手貼上喻文州的肩膀,然後漸漸從飄渺的靈體幻化出實體,同時更將手下的吸血鬼緩緩壓倒在冰冷的石地上,他的臉湊得與他很近,鼻息近得灑在吸血鬼的臉頰上,葉修能夠感受到,那同樣蒼白的肌膚傳出了他所沒有的溫熱氣息,底下流動著潺潺液體,傳遍喻文州全身。他歪頭笑了笑,然後將手貼上吸血鬼的臉龐,仿佛貪戀著他身上的體溫那般撫摸起來,“Alpha的血看來也和活人沒差別嘛。”

 

  他尚不知道這樣的舉動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更不會知曉從此以後他所做的一切將勾引出他們什麼樣的念頭。

 

  所以,葉修俯下身,模仿吸血鬼進食似的張口含上了喻文州的脖子,他們的身體相貼著,然而葉修冰冷的體溫讓喻文州不禁一顫,但他並沒有對此產生抗拒,甚至有點期待這樣下去葉修究竟會做些什麼。葉修並沒有咬破他的動脈,但他卻開始含舔著那片肌膚,一次次的吸吮舔吻帶有幽靈獨有的食慾,它們沒有體溫,甚至也感受不到氣溫變化,卻對溫度有著別樣的饑渴,喻文州可以感覺到體內的血液在沸騰在叫囂,身體也逐漸燥熱起來,指甲伸縮著無法控制,他想要碰觸身上的幽靈——但是葉修不允許,強大的氣場讓他動彈不得,他甚至還看見葉修抬眼對他笑了一下。

 

  對於自己的處境,喻文州表現得相當泰然處之,他瞇起眼,對葉修回以一笑,像是從中察覺到了什麼警示似的,葉修猛地停下了他的舉動,而後迅速將自己從喻文州身上抽離開,連帶喚來了周遭的小幽靈環繞於自己的周身,築起了一道鬼影屏障。

 

  怎曉得放開喻文州的那一瞬間四周忽然狂風大作,只消片刻便將教堂內所有的塵埃都掃蕩而去,更是讓葉修的靈體受到了不小的衝擊,小幽靈混亂地在教堂內或浮或沉,似是被吹得暈頭轉向,連葉修都有一瞬間無法從眩暈中回神。

 

  “幹得不錯啊!”葉修將小幽靈們喚回來安撫一番,這才笑著朝底下的吸血鬼道:“看來你的能力又提升了,可惜,我可不會再中同樣的招兩次,你這風影只能用一次吧?”他輕飄飄地來到喻文州的身邊,嘖嘖說道:“駕馭自然可不是易事。”

 

  “嗯,不過喝點血就能恢復了。”喻文州說著,便從腰間拿出了一杯酒杯,另一手則不曉得從哪抽出了紅酒瓶,似乎打算就此斟飲。

  

  “戰場上可沒有這樣悠閒的時間。”葉修道。他歪頭盯著那從酒瓶裡倒出來的血液,似乎有些躍躍欲試,“說來,這東西是什麼味道?”

 

  喻文州淺酌一口,聞言不禁彎起了眼眸,他趁著葉修不注意之時勾過他的後脖子,順勢將唇往葉修蒼白卻不乾澀的唇瓣貼了上去,血紅的液體慢慢地被哺餵到對方的口裡,流過彼此緊貼的嘴唇,接著傳遞到口腔深處。葉修起先怔愣了一下,然而當口中的血液逐漸變多,甚至因為來不及嚥下而滿溢而出時,他的身體開始顫抖,四肢也劇烈地掙扎起來,但是碰觸到喻文州肩膀的手指卻瑟縮了回去,然後無力地扶在肩上,想要推開的動作變成了曖昧勾引,原本掙動的身體也化成了一灘水,幾乎無法反抗。

 

  喻文州察覺到了葉修的異狀,他停下為葉修檢查起來,“怎麼了?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情況……葉修?”雖然葉修仍在顫抖著,但是他似乎通過體內的魔力將令他不適的因素給漸漸壓抑了下來。

 

  “咳咳、咳……”葉修咳嗽著,他甩開了喻文州的手,但是出手的動作仍然無力。他沉默著看了一會兒,然後又望了一眼那杯血酒,恍然道:“看來幽靈碰不得人血啊!”

 

 “嗯?”喻文州挑眉,這說法他還是初次聽聞。

 

  葉修待身體的狀況好點後便爬了起來,而後很自然地趴在喻文州身上,他圈著對方的脖子,一邊撫過脖子上暗藏的各種經脈血管,一邊淡淡說道:“不管這人血取自何處,它們終究是曾經存在於活生生的人類身體裡,從而讓人血天生擁有強烈的陽性,力量強大,是地下世界……是我所沒有的事物,用東方異界的說法來說,是陰陽相斥。”

 

  葉修的眼裡帶有淡淡的遺憾,他撫過喻文州脖子上那溫暖的體溫,感受著他早已失去的事物,並對面前的吸血鬼領主坦然說著:“那血液對我來說,是毒哦。”

 

  喻文州靜靜地聽完,他看得見葉修對活物的喜愛,或許,血液也是一種活著的證明吧?幽靈一旦消失,那就是完全的灰飛煙滅。

 

  “…原來是這樣。”喻文州說著,同時將葉修橫身抱起,並讓他坐在石台上,對於葉修眼中的疑惑,他回以一笑,並扶起他的手,直視著那雙透澈眼眸,“我想到了件事,你要不要試試用其他的方式去接觸血液呢?”他笑著在葉修的手背上印下一吻,抬起的眼裡有著血紅的期盼,“聽說,廢墟那終於要重新建起一座小鎮了,興欣酒吧或許不久之後就能在人類的街上面世,大家都在為此感到高興。”

 

  “我曾想過,反正是你們開的店,讓你來擔任調酒師未嘗不可。”喻文州說道,“成為只為我們服務的調酒師,唯一的一位。”

 

  葉修望進喻文州的眼裡,他笑了笑,挑眉道:“嗯?有這事?”

 

  “是啊,你可以考慮看看。”喻文州也坐了上去,他坐在葉修的身邊,貼得很近,身體幾乎緊貼著,他悄然伸出手探向被單之下,一邊說道,“另外,我也有件事要說,葉修。”

 

  “等等你這手好像不該伸進來吧……”葉修對於貼在自己腰上的溫度嚇了一跳,他可清楚記得蘇沐橙警告過他絕不能隨意赤裸,相信其中也包括了這種行為,“你到底想說什麼?”他直視著喻文州,一瞬間,仿佛理解了什麼。

 

  “或許我的古堡並沒有教堂那樣華麗。”喻文州的眼神變得深邃,聲音也低沉著,散發著一種穿透人心的魅力,“但它會比教堂還要神秘。”

 

  葉修眨了眨眼,他明白話裡的弦外之音,不過他並沒有打算作回應,他對喻文州笑了一下,拿開了摸進來的手,然後下一秒,便於空氣中失去了蹤影。

 

  “像我這樣的非人會越來越多的,葉修。”喻文州苦笑了一下,他勾動著手指,教堂內無形中帶起了旋風,就見喻文州任由風捲過來將他的身影給環繞纏緊,然後猛地瓦解消散,風化作虛空,被環繞的吸血鬼更是仿佛一瞬間化作輕煙消失,但教堂裡仍然迴蕩著他的話語,就像他剛來時那樣,充斥著每一個角落,“是你讓我們發現了溫暖的重要,可別忘了。”

 

  葉修窩在教堂的橫樑上,看著一隻蝙蝠飛離了門口,寂寥瞬間又罩下了這座教堂。

 

  血液的味道還殘留在味蕾上,刺激著他,像是想讓葉修醒覺,在往後的日子裡,想蹭得那溫熱的體溫已經不再如此簡單。




【ALL葉】Celebration - 節日集


[韓葉/冬至[12/22]] - 食味知心


  葉修從店小二那接過了一碗湯圓,裡頭的湯水暖呼呼的還傳出了蒸汽,蹭得人滿面溫暖。葉修摸了摸溫熱的碗邊,被凍僵的手指這才漸漸回暖,“大冷天的,吃東西還是在屋裡的好。”

  “我們現在就在屋裡。”韓文清也接過另一碗,但他可沒覺得有暖手的需要,他皺眉道:“這天氣能有多冷?”

  葉修聞言挑眉,卻沒有立即作出回應,他笑了笑,攪拌起手中的湯圓,鼻間嗅著湯水飄來的香味,視線望向了黑暗的店門外,“這裡沒有路燈嗎?”

  “大概壞了。”韓文清說。葉修嗯了一聲,也沒繼續說下去,韓文清知道他不過是在轉移著他的注意力,他想知道葉修到底是不是真冷,但看來對方並沒有回答的打算。帶葉修過來的是他自己,韓文清知道說是適逢冬至所以就這樣拖著人來到這偏僻之地來喝碗湯圓實在是既突然又不浪漫的一件事,他想想還覺得很可笑。

  但葉修倒沒有特別抱怨什麼,來到後就徑自坐下點餐,和往常沒什麼不同。這讓他鬆了口氣,卻又同時在意了起來,他們在一起後,像這樣一同外出的機會極少,來到這麼遠的地方更是第一次,說不上緊張,更多是微妙的心情。

  他可不會做出什麼浪漫的舉動來襯托這約會甚至是這節日的特殊性,但只是一同出來喝碗湯圓後回去?這是好主意,但他卻有預感自己會因此生氣。

  葉修攪了一會兒,正打算喝一口潤潤喉,韓文清見狀也跟著喝下了一匙的湯圓,當湯水滑過喉道時他不禁一愣,隨即抬起頭想要向葉修說些什麼——

  “操這麼辣!!”
  
  葉修被激得連眼睛都不禁泛淚,他讓自己緩過氣,卻還是忍不住拿過一旁的水猛地往喉嚨裡灌去。

  韓文清知道再說什麼都遲了,葉修居然錯拿了他的辣味湯圓來吃。

  他不禁微笑起來,即使從弧度上並不顯眼,但葉修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抬眼瞪向了韓文清,但這並不能阻止韓文清繼續取笑他。氣氛仿佛一瞬間從凝固中融化,也許,一切只是寒冷在作祟。

  韓文清把握這難得的機會嘲笑著他,卻還是伸出手,餵給葉修一匙暖香的糖水。

  “老韓,我還要。”

  “吃你的。”





国际接吻日[07/06] (這個節日有兩篇,一篇方葉和一篇萬字周葉)

 [方葉]  -  危险伴侣



  更衣室裡充滿了說話聲,有的人悄聲細語,也有的人高門大嗓,他們身上穿了厚厚的防彈衣,時不時還會拿起自己的愛槍照料起來。

  “喂你!”一名壯漢邁步走了過來,他的肌肉發達,上臂還紋下了軍隊的紋身,顯然曾經服役過,他面露兇惡表情,語氣嚴厲,“下次我再從你的房裡找到哪怕一個套子的碎片,我都會把你給踢出去,明白嗎?”

  “啥?”方銳咬著烤麵包,扣著防彈衣的手停了下來,並取走了嘴上的麵包,“我去,你怎麼進到我房間的?隱私呢!”

  壯漢的眉頭皺了皺,方銳甚至能夠看見他那因熬夜而充血的眼球更加血紅了,“慣例查房。怎麼,還有比用過的保險套更見不得人的東西嗎?”

  方銳聽見了周圍傳來的竊笑聲,在這每個人的肌膚下都埋藏著可怕爆發力的環境裡,對凡事保持自然鎮定是他一貫秉持的心態。他聳聳肩,重新咬上他的烤麵包,面對比他強壯好幾倍的隊友他看似絲毫不將對方放在眼裡,“比後面第二排右邊算起第三個人強多了,至少我可沒在出任務期間被女人糾纏少給的錢呢!”

  四周的笑聲變得更加大聲了,只不過這一次換了個主角,對於特殊部隊而言,在槍口下除了整日繃緊神經面對那些來自未知的威脅,男人談的無非就是事業,錢,和性。

  隊里人的風流債數都數不完,雖然是被嚴厲禁止的,但是他們不介意當做飯後閒談來消磨等待出擊的時間。他們雖然嘲笑著被方銳當替死鬼的那人,身上的裝束卻都完美地穿戴好,不論是哪一次,一分一毫的差池都是不被允許的。

  方銳穿上了筆挺的西裝服,這一次,他要扮演成一個科技公司的客戶,他需要潛入該公司內部去取得上頭吩咐的硬盤,據說裡頭有著國家高層的貪污記錄,它存入了銀行信息、視頻、短信、照片等等一切足以扳倒那個“高層”的證據,或有需要由聯邦回收並給予制裁,以免落入不法之徒手裡。

  方銳思及此不禁暗自唾棄了一番,他不是第一次接到這種任務,但實際上可沒字面上所說的那麼冠冕堂皇,無非就是該“高層”發現了可能對他造成威脅的存在,而這人又或許和其他人有著不可告人的協議,所以那些人便動用了某些權力,讓他這一部隊為他們幹事,而他們就坐在空調室裡,翹腿盼望。

  若非該任務正好和他們一直以來追捕的“Leaf”有所關聯,他們絕對可以提出異議並拒絕,不過一旦和這個神秘的大盜扯上關係,他們簡直就像餓狼一樣逮住不放,所以執行這個任務還是必不可免的。但他們正好可以用這任務打掩蓋,順便調查一下Leaf的事,一舉兩得之餘這一次的行動還是那些人買單的,哪有不趁機幹一場的道理?

  方銳聽見身後傳來了槍支上檔的測試聲,心中一悸,他轉頭望向走遠的壯漢,這才終於有了點危機過後的劫後餘生,他的心臟撲騰著,敲擊著他緊繃萬分的神經,方才的一番對話,幾乎讓他使出了渾身解數的演技。

  “幹,那傢伙到底藏了多少個?”方銳悄聲抱怨著,正在弄髮型的手有些不耐煩地把頭髮全弄亂,然後又重新梳過一遍,然而仿佛不論怎麼弄都不合他意似的,對著鏡子盯了有好一會兒的方銳終於弄了個既說不上整齊但也算不上雜亂的髮型,搭配上西裝革履,發散著有些隨意,但顯得自在從容的氣質。

  “喲,還不錯嘛!”  “看起來比你平常扮的書呆子好看多了,啊哈哈!”

  方銳向他們擠出了笑容,視線卻直瞪著鏡子裡,他右耳下方有著隱約可見的紅痕,若不是這樣弄,那紅痕大概很快就會被注意到了。

  嘀嘀嘀。

  只一剎那,更衣室裡的說話聲就消失了,每個人的神情瞬間凝重了起來,無機質的嘀嘀嘀聲響還在響著,那名壯漢接起了手機,只看了一眼便抬頭,“Move.”

  ***

  每個人都迅速地在抵達科技公司的停車場後展開行動,部分人則留在車內與早已埋伏在裡面的隊員聯繫,他們動作熟練而滴水不漏地跟著指示行動著。這一次的任務負責人是壯漢的白人搭檔,麥爾,這只是假名,就如同方銳的假名是海無量一樣,與他的愛槍同名。
  
  “海,進到公司了嗎?”麥爾操作著成功入侵整座公司監視器系統的電腦部件,一邊給偽裝的方銳送去問候。

  “沒問題,已經來到職員的辦公樓附近,接下來該怎麼辦?”方銳一邊觀察著四周,一邊佯裝著路過的模樣從指定的等候室來到了科技公司的內部,他的視線不著痕跡地到處張望,謹慎確認並分析目前的狀況,“等一下,我看見目標人物了。我去,他身邊跟了三個保鏢啊!”

  “嗯?”麥爾挑起一邊的眉,吩咐著屬下調出辦公樓裡的攝像,一邊問道:“怎麼說?給我描述一下。”

  “你一看就知道了。”方銳的語氣透著些許無奈,麥爾甚至從中讀出一絲調侃意味,他看了看調出來的畫面,沉默了。

  “這保鏢也太明顯了,讓人很懷疑。”麥爾很快再次開口,他看著那三名在開著空調的辦公室裡穿著深色風衣、頭戴幾乎將臉掩去一半的帽子的可疑人士,若非那跟進跟出,一路緊隨目標人物的舉動,他們大概會將之誤為哪來的恐怖分子,不過就算是恐怖分子也沒這麼顯眼。

  “我先靜觀其變。不過這樣一來很難接近他的辦公室,每次離開,他似乎都會留一人在裡面。為什麼之前都沒有這三人的情報?”方銳調整著耳塞,現下這情況,難保他的行動不會被識破。

  “看來這三人似乎是他剛僱來的,到今早為止都沒看見過。”麥爾拿著手上剛送來的資料快速翻閱著,然後將重點情報匯報給方銳,“兩男一女,相貌未知,背景未知,身上或有三把以上的武器,似乎是他從黑暗網絡那邊秘密僱傭的,說不定是發現了我們的行動。看得出來十分專業,多加小心。”

  方銳應了一聲,然後全組就陷入了循環一般的作業順序,待命、觀察、報告、待命、觀察、報告,方銳表示他恨死了這個環節,既沉悶無聊又消磨意志,但基於職業素養,這點時間他還是熬得過來,精神的高度緊繃讓他不得不對身邊的任何動靜極端敏感,這三個突然出現的保鏢讓全組的人一下子手足無措,就算任務風險不高,但這三人的出現顯然讓他們原先的計劃徹底重來。

  隨著情報一點一滴豐富起來,方銳心中難免起了一點懷疑,待在可以一覽全局的辦公室一隅,他將自己的思緒分成好幾個部分,一部分用來收集並消化從麥爾那得來的資訊,一部分則將這些資訊與眼前的景象聯繫起來,還有一部分則讓自己持續融入環境之中,確保自己並不起眼。

  然而,他的心情卻隨著那些清晰起來的情報而激蕩出一陣又一陣的漣漪,仿佛有誰在不斷往池子中心扔石子,他感覺到心臟激烈地鼓動起來,不過他面不改色,唯有逐漸艱難的呼吸顯示著他心中的不安。

  “查出了一名男性的資料,他是Y國的移民,從我們破解到的情報來看,他是另一間科技公司的間諜,估計另外兩名也是,目標人物被耍了。”雖說如此,麥爾的語氣聽起來一點也不放鬆,“不過很奇怪,另外兩名的資料看似平常,但是我們派人去查了,地址和履歷表全是偽造的。”

  顯然,他們並沒有足夠的理由放鬆下來,這次的情況有點複雜,單純的市場競爭那倒尚好,但連一起行動的三個人都存在疑點時,這事就複雜起來了,或許是技術錯誤,他們沒能完美地偽造出和前一個男人一模一樣的記錄,也或許那兩人本就是懷有其他目的潛入的,有另一個集團想要渾水摸魚,畢竟若非有他們這樣的渠道和技術,這兩人被找到的那些資料被當真也不奇怪。

  “他們的名字和特征,可以再告訴我一次嗎?”方銳挺直身軀,手放在西裝領口上,他平順了一下因為猜測而緊張起來的呼吸,然後將視線落在面前逐漸靠近的風衣男身上,“我大概被其中一個纏上了。”

  ***


  “你從剛才就一直在這裡,究竟有什麼目的?”風衣男從帽簷下出口警告起方銳來,聲音低沉粗啞,一臉的警惕裝得還挺像模像樣,而且加上他的身形健碩龐大,一般人大概馬上就對他繳械投降了。方銳現在還在偽裝中,某些反應自然也要做到位,他對風衣男露出了職業性笑容,露出一臉無害的模樣,“我在等米蘭爾先生,我是他的客戶約翰•羅。”

  “那請回到你該待的地方去等,眼睛也別再溜了。”風衣男從鼻子哼出了一聲不屑的聲音,看來是完全相信了方銳的話,他不懷好意地打量著面前西裝革履的男子,離開前視線不經意掃過他的領口,眉頭一皺,“哦,先生你挺有趣的。”

  那一刻方銳下意識握緊了拳頭,身體緊繃著,只見風衣男低聲笑著伸出手將他上衣口袋的鋼筆給抽走,帽簷下的雙眼閃著危險的光芒,“錄音筆?呵呵,先生,這個先讓我收著,你沒意見吧?”

  “隨意。”方銳笑道。看來他的身份還未曝光,但既然引起了這個風衣男的注意,接下來的行動會變得更加艱難。

  忽然一陣吵雜的聲響傳來,面前的風衣男迅速就轉過頭,他面露驚訝,方銳正面對著那個方向,他清楚地看見了目標人物的辦公室忽然像是炸開了拋紙派對似的,從外面看去,除了那數量誇張的紙張飄飛在裡頭,他甚至連人影都難以辨認,同時間,從辦公室裡傳來了一聲吼叫。

  “抓住他!!他偷了東西!!!抓住他!!”

  “天殺的,被搶先一步了!”風衣男低罵了一聲,此刻絲毫沒有身為保鏢應該上前解圍的意識,他的身份一瞬間轉換回競爭公司的間諜,他扯下了帽子和風衣,一邊不知道和什麼人說著話,“是,您說得對,他們兩個的確不懷好意,我這就過去看看。”

  他舉起手槍,目無中人地準備邁步上前,面對四周驚慌的眼神他仿佛沒察覺到一般,視線直勾勾地盯緊辦公室的入口,看來只要一有人出來,他將會毫不猶豫地朝那人射擊。

  他全神貫注地緊盯愈來愈近的辦公室,裡頭的飄紙已經漸漸沉寂下來,然而卻看不見任何人影,這讓他的注意力更加緊繃起來。忽然他身形一頓,後腦傳來一絲劇痛,眼冒金星,意識迅速流失著,他在昏倒前轉頭看了一眼,卻迎面吃下對方又一擊的拳頭,力道很大,他似乎聽見了鼻樑斷裂的聲音,他痛呼一聲,作為他僅有的反抗,然後,健壯的身軀就那樣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解決了!”方銳按著耳塞匯報著,說著話的當兒他甚至都沒看那男人一眼,他開始奔跑起來,並迅速地來到那間辦公室,一進到這房間,他就嗅到了熟悉的香水味,一股只有待在這間房間好一段時間才會殘留的味道,他翻找了一會兒,接著皺眉抓起了桌上的綠色繃帶,他看了一眼那坐倒在地而且動彈不得的目標人物,“報告,Leaf出現了,他帶走了硬盤。”

  聽著耳塞裡傳來的指令,方銳的眉頭一點舒緩都沒有,他只覺得今天簡直糟透了,他快步離開了辦公室,那些香水味只會刺激得他越來越頭疼,他感覺到了一絲不悅,但卻並非因為任務的不順利。他想起了早晨那壯漢質問他的內容,進而想起了昨晚的事,心裡沉甸甸的。

  那傢伙,就沒有想過先和他打一聲招呼嗎?

  他一想到昨晚那仿佛惡趣味一樣不斷變換的套子,他的心情就變得複雜起來,雖然性事的過程讓他很享受,但除了上床,他與他的床伴幾乎都沒有進行多少有意義的交談。雖然礙於他們的職業方銳早已知道他們之間必須隱瞞的事物必然很多,但是,他想為他做一些事,一些背著全部隊員,背著全部人類甚至是全世界去做的事。

  他深愛著那人,想要的不僅僅是肉體關係上的回報,他想要更深一步,一個相互信任,將鴻溝縮短縮小的信任,縱使要他付出這性命,也值得。

  但是此刻發生的,卻和他希望的背道而馳。

  在方銳登上天台的一瞬間,抓著綠色彩帶的手用力得顫抖。昨夜幾次翻騰之後,他一邊撿著對方給他換上的套子,一邊抱怨著這些東西帶來的不滿足,薄的、厚的、透明的、緊窒的,各種各樣的套子成了變相的情趣用品,濕透的裝滿精水的都有,他承認過程中帶給他無以倫比的快樂,但是這些東西就像他和那人的關係一樣,始終隔了一層藩籬,時而薄得一戳就破,時而厚得聽不見彼此的心聲,時而又對彼此展露無遺,有時候,也會像這時一樣,讓人緊繃難受。

  趁著其他人還沒上來,方銳信步來到天台邊,腳步沒了先前的焦急,反倒顯得猶豫不決,他看著靠在天台角落對他綻放笑容的男人,歎息道:“你怎麼沒和我說你的目標也是硬盤?葉修。”


  ***

  面前穿著襯衫的普通男子無疑就是國際大盜——Leaf。他敞開前領,昂著頭仰望著晴朗的天空,隨即徐徐從口中吐出白煙,然後看著它們慢慢消失在空中。滾動的喉結勾勒出他頸部的曲線,蒼白的膚色將上頭顏色鮮艷的吻痕襯托得更加顯眼,連敞開的衣領裡也隱約可見些許,但他絲毫不加以掩飾,面對著迫在眉睫的緊迫狀況,他表現得從容不迫。

  “有那個必要嗎?”葉修熄滅了手上的香煙,然後上前走去。他從身後拿出了一個硬盤,似笑非笑的,看著情人一臉惱怒的神情,他看來一點都不擔心。

  方銳從領口裡掏出了一把手槍,槍口正對著葉修,對方果然停下了腳步,露出了一臉困惑,方銳抿著唇,猶豫了一會。葉修卻在此刻開口,“點心快一點吧,time ticking。”

  方銳嘴角抽了一下,卻沒有因此放下手上的槍,他一步一步逼近,葉修順勢後退,直到他的背靠上天台的欄杆,而方銳的槍對著他的喉嚨,方銳這才開口,“把硬盤給我,我們需要談談。”

  “哦,拿去。”葉修笑了笑,毫不猶豫地把手上的硬盤塞進了方銳的西裝口袋裡。方銳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怒極反笑,他把槍口頂上葉修的下巴,“這是什麼?玩笑嗎?”

  “把槍口移開,你也不想看見我的下巴開了個洞吧?”葉修語氣平淡,但顯然也有些被激怒了,他把手放在方銳的胸口,就像是某些日子的黎明來臨前一樣,給方銳理了理領帶,只不過這一次他並不是為他戴好,而是將領帶解了開來,槍口隨後被移開,葉修滿意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我的目標根本不是硬盤,我想要的東西已經讓沐橙帶走了,拿走這硬盤只是順便,如果被那傢伙鎖上保險櫃裡的話你就沒時間上來了吧!”葉修淡笑著,說著方銳聽不懂的話語。

  噠噠噠噠。

  天台入口傳來了一連串的腳步聲,但是當他們想要開啟門口的時候卻遇上了難題,方銳挑了挑眉,忽然伸出手捏住了葉修的後頸,“我把門鎖弄壞了,趁這個時候解釋清楚!”

  “點心你知道嗎?今天是國際接吻日哦!”葉修湊了上去,近得連鼻息都灑在了對方的臉上,他舔了舔上唇,雙眼望進了方銳的微微睜大的眼裡,“今天,kiss or kill?”

  嗙的一聲巨響,方銳立即湊了過去,捏著葉修的手緊緊地壓往他的方向,碰觸在一起的唇瓣像是磁鐵一樣,緊緊相纏著無法分開彼此,方銳的耳裡不斷傳來麥爾的叫喚聲,還有身後越來越劇烈的撞擊聲,但他卻充耳不聞,心臟因為緊張而逐漸加快,但他相信不僅僅是因為如此。

  他陶醉在和葉修的深吻之中,短短的幾秒鐘裡他們激烈交纏著,就像是他們每一次的性愛,每一次的相遇一樣充滿著刺激和危險,方銳在分開之際輕咬了一下葉修的下唇,成功地逼出葉修的一聲悶哼,他緊抓著葉修的手腕,縱使身後的門隨時有可能被撞破,他還是將人留了下來。

  “為什麼?”他只能問出這一句。

  葉修舔了舔下唇,眼神帶著令人著迷的注視,“你的問題是為什麼我沒和你說我的目標是硬盤,但我說了,我的目標不是硬盤。這是個驚喜,方銳。所以,我有必要告訴你嗎?”

  “我是Leaf,你是海。”葉修踩上天台的欄杆,笑了笑,“但只有你知道,我是葉修。記住這點,廢物點心。”

  “……驚喜就是吻?”方銳壓抑著心裡的強烈鼓動,說道。

  “嗯?不喜歡?還是——”葉修抬頭看了一眼天台另一邊猛地被撞開的入口,然後忽然一個旋身,長腿準確無誤地踢向了方銳,“下次不用套了?”

 “欸!?”方銳條件反射地舉起手臂擋下了葉修真槍實彈的一擊,左手臂瞬間痛不能言,他甚至還向旁滑行了一小段距離,當他捂著似乎骨折了的手臂抬頭時,葉修的身影已經不見了,欄杆上只綁著一條綠色的繃帶隨風搖曳著。

  聽著身後傳來愈來愈近的腳步聲,方銳縱使知道葉修又再忽悠他了,他還是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他忍耐著笑出來的衝動,雙肩難以抑制地顫抖,讓其他人都懷疑他這是不是痛的,一瞬間都愣了愣。

  有時候因為太過親密,反而忘了他們彼此之間的距離。

  他只是貪戀著更多,不僅僅是一個吻,他想要的是終有一天,這個吻包含著他的世界,全世界。


[中秋节/喻葉[09/27]]  -  镜中月

這篇我有減肥過,為了不爆字數所以變得特別短,可是最後還是在周葉的繭化羽那邊爆了(苦笑)




    “你被除去了神格,貶為凡人之軀,從此與此界,天各一方。”

   “別擔心,我會去找你的!就算,你已把我忘了。”

  

  乒呤乓啷!!

  “隊長你沒事吧!是不是有小偷啊!?”黃少天就著睡衣睡褲的模樣衝進了喻文州的寢室,此刻天還未亮,窗外圓月於雲層間若隱若現,被破碎聲引來的人一進門就見一地的鏡子碎片散落在床鋪下,而喻文州則是一副剛醒的樣子。

  柔和的月光微微映亮了房間,喻文州打開床邊的小黃燈,這讓來人們的視界看得更清晰了。

  “嗯……?”喻文州看見床下的碎片,頓時也是一愣,黃少天叫了人來清理,隨即站在門邊問道:“隊長,你睡糊塗了嗎?怎麼把鏡子給弄碎了?說起來這是哪裡的鏡子啊……鬧出的動靜還真大的!隊長?”

  “這不是我的鏡子。”喻文州謹慎地拿起其中一塊碎片查看起來,黃少天聞言渾身一僵,一瞬間似乎覺得周圍的溫度下降了好幾度,他小心翼翼地說:“隊長你…你說真的?靠別嚇我啊!”

  喻文州苦笑了一下,不知怎的,這些憑空出現的碎片就是給他一種感覺,一種熟悉而懷念的氣息。

  他甚至不覺得驚訝或慌張,仿佛這一幕早已上演了無數次,而他,也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去迎接。



  藍雨連鎖書店的總店就位於榮耀街的公園旁,同時也提供了客人們一個清靜的閱讀環境,偌大的建築有著歷史悠久的痕跡,但它卻依然巍然而立,彰顯著智慧財產的傳承猶在。

  喻文州趁著休息時間來到了公園的一隅來乘涼,他背靠在長椅上,一邊吃著手上的便當,一邊因為思索而逐漸回想起半夜發生的那件事。

  在鏡子破碎之前,迴蕩的聲音究竟是什麼?

  他盡可能回想著,卻絲毫想不起來任何事,他隱約間記得他似乎做了個夢,夢裡有著耀眼的光芒,溫暖的氣息,舒服的香味,然後,是酸澀而悲傷的難受,後來——

  後來,刺耳的破碎聲將一切抹去。

  然而他的記憶像是被上了鎖,夢境的內容是存在的,只是,無法窺見一絲一毫,他想不起來。

  喻文州停止了回憶,他揉了揉太陽穴,感到有些疲憊。他站起身並打算扔掉手上的垃圾,途中腳步一頓,忽然有點驚奇地四下張望起來。

  “年輕人,桂花開喲,買冇?”一位老婆婆迎面走來,手上捧著的花籃裡是被精心包裝的桂花,她的笑容很和藹,清亮靈動的雙眼讓人不禁猜想她年輕的樣貌。

  喻文州盯著那花籃裡僅只剩下的兩束桂花,果斷買了下來,“真香呢。啊,不用找,謝謝您。”

  老婆婆呵呵笑著送別了喻文州,轉過身隱入了樹蔭間,一把女聲隨之笑著傳了出來,“唉,可惜這些錢我都用不到啊!”



  夜晚的天穹漆黑一片,中秋獨有的圓月似是躲進了雲層間,與散落在外的繁星玩起了捉迷藏,繁星閃爍著,似乎正為今晚的主角遲遲不現身而焦慮。

  “隊長,霸圖那邊傳來了SOS!”黃少天接完了電話,立即旋轉著轉椅來到了喻文州的旁邊,“今天的巡視看來落到我們這來了,慶典太忙,他們自己都顧不來!嘖嘖,生意太好也不是好事啊!”

  “那和其他人說一下。”喻文州看了看時間,脫下了身上的工作外套,“我們等會兒就打烊吧!”

  黃少天應了一聲,然後手速飛快地給藍雨總店裡的其他人發送訊息。

  喻文州剛套上藍雨巡邏隊的外套,轉頭就見那依然散發著清香的桂花靜靜地擺放在櫃檯電腦前的空花瓶裡。不知為何,他默默將之拿了起來,並放在外套內側的口袋裡。

  那股清香,讓他回想起了昨夜那莫名懷念的氣息,那氣息反反復復折騰著他的腦袋,但他依然什麼也想不起來,只是下意識的,想要將之留在身邊。

  榮耀街的安全與平和是每一間店共同建築起來的,而那些具有相當人手和備受信任的,則會擔負巡邏隊一職,這一直是榮耀街居民的驕傲,也是眾多人所敬佩的責任擔當。

  如若當晚負責巡邏的店家無法出席,那麼其他的店就會頂替上,他們互相競爭,卻也互相幫助著。

  喻文州來到了霸圖連鎖餐廳的附近,正因為舉辦了中秋慶典,所四周特別熱鬧,而喧鬧之處則必有盲點,關照這些隨時可能出事的灰暗巷弄,也是巡邏隊的職責之一。

  為了更好地觀察,喻文州悄然混入了人群之中,茫茫人海間,人們的喧鬧聲開始湧入他的耳中,吵雜而混亂,世界仿佛一下子變得狹小。

  “啊,抱歉。”忽然,喻文州不小心撞上了什麼人,他摸摸被碰撞到的左臂,禮貌性地笑道:“沒事……嗯?”他的眉頭微皺,探向外套內側的手摸了個空,他立即轉頭,卻發現那人早已不見蹤影,然而他卻從空氣中隱約嗅到一股清香。

  在這吵雜的環境之中,那是唯一毫無雜質的香味。

  喻文州有些愣,他不覺得他忽然有了什麼超乎常人的嗅覺,但是這股香味正在引領他走向什麼地方,一個讓他逐漸緊張出汗,甚至連邁步都有些艱難的目標。

  今夜是中秋,然而天穹中仍不見月亮的身影。

  他的眼中映入了一盞清輝,那是一個圓月樣式的燈籠,上頭還有隻可愛的月兔,提著他的人卻看起來興致缺缺,比起提燈籠,他似乎更投入於他手上的菸,在見到喻文州走過去的那一刻,他抬起頭,露出了一抹微笑。

  似乎有什麼和夢境重疊了,喻文州看著那人抬起手揮了揮,說道——

  “喻隊好啊,巡邏辛苦了。”

  嗯?什、什麼?喻文州怔了一下,腦袋似乎有哪裡還未跟上,他眨眨眼看著面前普通不過的男人,沉默了一會兒才笑道:“你好,我好像沒見過你,外地來的?”

  那人取走了嘴中的菸,淡淡的笑容似乎沉載著千言萬語,他微微點點頭,“是啊,我來自很遠的地方!”

  喻文州啟唇剛想說些什麼,卻在走近這人身邊時頓住,他這才發現,對方身上有著淡淡的桂花香,不走近基本都被他的煙味給掩蓋了。他側頭望了一下,就發現了他的那束桂花正放在對方的口袋上呢!

  “那個……這花,你是和公園的老婆婆買的嗎?”喻文州看著那熟悉的折痕,他記得自己不久前將之放進花瓶裡的動作似乎過於粗魯,包裝上就多了這麼一道明顯的折痕,總不會這人也做了同樣的事吧?

  “嗯?”那人拿起那束花,笑了笑,“這桂花嗎?不是。”他頓了頓,似乎正在思索著什麼。

  那人把手上的燈籠放到一邊的小桌上,喻文州這才發現,雖然整個燈籠都在散發著穩定的光芒,然而裡頭的蠟燭卻已經快要到底了,看起來幾乎只需要一點兒風吹就會熄滅。

  那人不曉得從哪拿出了另一束花,修長漂亮的手指猶自撥弄著桂花小巧清雅的花瓣,喻文州看不懂他在做什麼,但是他的出現,他的話語,甚至是他的舉動,他居然都不會覺得突兀。

  被鎖上的,是永遠都不會解鎖了。

  但是有一把聲音,一直在鑰匙孔外呼喚著他,使他不會因此陷入長長的沉眠之中,縱使記憶已經越來越淡,但是他不會就此放棄回憶,因為一旦放手,他就再也找不回這股香味了。

  “哦,在這呢。”那人忽然朝他的外套內探手,喻文州來不及反應就被對方抽走了什麼折光的東西,他愣了一下,他可不記得自己還帶了什麼在身上,而且仔細一看,那東西……不就是昨晚破碎的鏡子嗎?

  那人一臉珍惜地收回了那面鏡子,隨後又笑著將手上的桂花遞給了喻文州,“還好,你還記得這香味。”他說。

  不知為何,明明一句都聽不懂,喻文州卻覺得心情難受了起來,他似乎忘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而那些事物還在不斷減少。他對面前的人露出了微笑,隨後牽起了對方的手,他沒有拒絕,只是臉色微微沉了沉。

   喻文州直覺,他們的距離,本該比這還要親近。但是此刻,他卻只能對他微笑,“見到你真好,你叫什麼名字?”

  手裡握著的溫暖,和夢境一模一樣。他見到對方看了一下燈籠裡的蠟燭,淡淡的微笑依然在述說著千言萬語,那些他已經無法去傾聽的話語。

  “我叫葉修,文州。”他說。然後不久,耀眼的光芒忽然綻放開,刺得喻文州睜不開眼,手裡的觸感也倏然消失,鏡子破碎般的痛狡緊了他的胸口,那燈籠發出了極不尋常的光芒,他似乎還看見一隻白兔蹭了蹭他的褲腳,然後隨著光芒漸漸消失。

  當他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依然站在方才的位置,但是卻沒有那人的蹤跡,什麼也沒有。

 但是天穹不知何時多了一輪明月,他是黑暗夜空的一盞燈火,照亮了中秋的色彩。

  喻文州摸了摸他的口袋,愣了一下,從外套裡,他拿出了兩束桂花,但是此刻,他卻無法再嗅到那純粹清香的味道。

  他舉起其中一束花,沉默了一會,爾後微笑著親上了曾被那人撥弄過的花瓣。

  最濃清香,不過擦肩餘暉。

  最深情意,不過天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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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7/15


我想一邊聽感想一邊養病T▽T(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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