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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葉】共常生


◎《[ALL葉]傾醉君一曲》番外,黃葉外傳

◎七夕賀文+810賀文,黃少生日快樂!

◎古代架空,非考據,輕拍

◎歡迎搭配古風BGM,也歡迎介紹BG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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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適逢七夕,舉國共慶,嘉州舞曲,藍州百戲,霸州戒兵,輪州才俊,微州占星,京城風月。

  那夜是換一壺酌殤,或一曲離殤?

  御劍指天月,織女星墜落,牽牛星迎上——

  是醉酒斂了月華,獨醉你風華。

  不是說,世事無常。





  榮國每逢七夕時節都會按照皇帝的意願舉國歡慶,而近幾年裡,百姓們都已然習慣了這個節日該有的熱鬧。每個不同的地域皆有著不一的風俗習慣,比方說嘉州盛產舞曲之人,於是嘉州慶祝七夕的方式便是載歌載舞,而藍州裡有百戲盛傳,多有天賦異稟者,散樂所御也,非怪事。

  夜幕降臨,這將會是這一夜的喧鬧伊始。

  藍雨府。藍州王府所在之處,在落日之後,王府大門前一個個亮起了熾熱的火把,如暗夜明燈,照亮了王府周圍的景色。然而奇異的是,除王府外圍點起的這些火把,街上再無其他照亮物,有的人開始在王府大門前那不強的火光下搭起了簡單的舞台,周圍的人們愈來愈多,甚至有的人是拿著凳子過來的。

  舞台被搭建好了,而在王府大門前,愈多的人潮陸續湊了過來,將大門前這一大範圍的空間擠得水洩不通。在檯子的前面,亦有一座從王府內搬出來的小木橋,長而直的木橋直達群眾面前,卻沒人會上前一步,那也是舞台的一部分。

  又過了一會兒,待那些忙碌的搭建工人已經確認這臨時的舞台沒問題後,他們立即散了開去。而這一刻,仿若瞬間觸動了號令,王府大門應時敞開,從裡頭走出的有舞者、有樂師、雜技藝人等,皆為藍州數一數二的百戲藝人。身為百姓的群眾們如何不雀躍,掌聲如雷貫耳般響起,開始迎接今夜的表演,樂師們選好了位置,很快便席地而坐,開始或吹響或彈奏出種種伴樂。

  優美的伴樂融化在夜色之中,只見面前的舞者們前腳輕點檯面,動作一致地舉起了手中那拖曳著長綢的扇子,動作緩慢卻有條不紊的舞步逐漸讓周圍安靜下來,火把靜靜地燃燒著,時不時發出噼啪的火花聲,而當舞者們將扇子舉到制高點的時候,“咚!”一聲洪亮有力的鼓聲劃破了暗夜的寧靜,而後像是連鎖反應一般,連綿不絕的“咚咚咚!”接續響起,而在台上的舞者們也像是被鼓舞了一般,瞬間將扇子張開,並開始旋身換位。

  扇子上的長綢如七彩流光般劃過舞者們的頭頂,顏色不一的綢色將舞者們的頭頂渲染成一波波蕩著漣漪的彩色浪潮,映得暮色更顯黯然。鼓聲在這個時候逐漸緩了下來,舞者們的腳步也開始朝兩邊散開,讓開了個前進的道路給他們身後的雜技藝人們。一人從中滾動著來到了小橋的面前,蹲著身似是在和群眾們欠身打招呼,但當那人雙頰鼓起地抬起頭時,眾人瞬間沸騰了,果不其然,他所展現的正是百戲中第七類型:魔術·吐火。

  奪目的耀眼火光引起了群眾們的歡呼聲,那人在吐完火後不疾不徐地站起身,並向面前的群眾們彎身行禮,他的身邊很快便湊上了好幾人,也同樣和群眾們打著招呼,很快,前奏結束了,他們急速退去,留下了空間給即將展現百戲與戲劇相融合之後的大戲人員,而今夜,那劇本名為《牛郎織女》。

  戲劇拉開了帷幕,唯一獨撐著他們身影的是那些搖曳的火光。

  


  在一片黑暗之中,一把爝火以流線型的方式迅速竄過,熟門熟路地摸到了一堵墻前,舉著爝火的人停了下來,正四下張望。腳邊就是一汪池塘,靠墻的邊緣造有幾座用石頭拼湊出來的小山,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腳踏上那些石塊,而後輕鬆地運氣飛身,一下子便飛躍到高聳的墻頭上,動作一氣呵成,幾乎都沒發出任何聲響。

  倒是那坐在墻頭上的人聞聲道:“來啦?”

  來人是黃少天,見這裡的能見度還行,他便把那把爝火給熄滅後收起來了。黃少天緩步來到那人的身旁,也和他一同坐在這墻頭上,從這個位置朝外望去,正好便能見他們王府派出去表演的百戲人員被黑壓壓的人潮圍得甚是嚴實,卻唯有他們那處是燈火大亮的,非常顯眼。

  鼓聲,笙聲,笛聲,琴聲,各種樂器一同奏出的樂曲壓過了人潮傳出來的喧鬧聲,清晰地蕩漾在夜晚的街道上,一遍遍傳入人們的心中,激起圈圈的漣漪,當百戲拉開了帷幕,視線也再難以移轉。

  “文州呢?”那人問。

  “去和皇上派來的人周旋去了,瞧,在那盯著舞台看著呢!”黃少天湊了過去,指著不遠處舞台邊的人影,轉而問身旁的葉修:“話說你怎麼知道這裡別人都看不到咱們?哎你是不是來過王府很多次了?呵呵,過來看誰呢你!直接過來找我啊!來一場來一場。”

  “說什麼啊!”葉修直接朝黃少天扔了酒瓶過去,黃少天接住後反倒愣了愣,葉修趁機道:“這裡平時你很少來吧,墻外那邊,有棵大樹,從街道上往這裡看是看不清的,可是從墻頭這裡看過去就不一樣了。”

  “哦……”黃少天也就隨口一問,此時想想倒也真是那麼回事,也不曉得葉修從哪弄來的酒瓶,他爽快地打開後啜了幾口,感覺還不錯。葉修看了他一眼,轉而繼續望向舞台去了,時不時就見百戲第二大類型的柔術發揮,“翻”與“頂”的功夫表演之中有著快起遲落的風格特征,節奏分明,相當引人入勝。襯著伴樂的氣氛帶動,欣賞性自然隨之提升。

  牛郎,織女。他們的故事流傳至今,始終是七夕時節令人難忘的傳說。黃少天也在觀賞著那齣戲,他翹著腿坐在墻頭上,唇邊泛著笑意,曾幾何時他也擁有過這樣愜意的風光歲月,自從進了王府之後,他並不後悔,卻是帶有懷念。他側眼看了眼葉修,周圍雖是一片黑暗,但他仍瞧得出葉修仍然披著那熟悉的紅紗,想到過不久這人又會離開,心裡酸澀,卻無法言說。

  那是他想說,卻說不出來的話。從何時開始會有這種顧慮?一切盡在不知覺間,他不曉得,真不曉得,卻已然無法改變。

  這份牽掛或許就是他懷念的緣由,或許他想念的並非過去,而是這個人的江湖。仰望天穹,滿天星辰,他怔了怔,想起了從前的七夕,他與他一同溜到山頂去看煙火時的情景。

  那個夜晚,和今夜一樣,天上綴滿星斗,而在隱約之中,一道天河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那是葉修告訴他的。天河隱藏於滿天星辰之中,實在一時分辨不出,葉修笑說那是他在微州學來的技巧,微州有條大江,每逢星河月夜,那條大江途徑的一處湖畔將會倒映著星光,成了那片林間最美,也最適合觀賞這片天穹的地方。

  「天河隔斷,卻斷不了兩情相悅。」葉修當時說道,「兩個人一起,煩得慌,可兩人分開,卻想得慌,你說吧,凡人已是如此,那一凡一仙會有多大差別?嘖嘖。」

  黃少天當時就愣了,這人是在探討傳說呢吧?當即毫不留情地嘲笑了一番。

  不過他聽得出葉修的話意,他是在說,牛郎織女的結局無論如何,都終究是場悲劇。經管它被如何美化,但若情人間僅有一天能相見,那麼這一天再怎麼浪漫也好,淚水與苦澀,笑容與欣喜,他們是相伴而來的。

  他喝著酒,不禁開始擔心,他與葉修如今所接觸的領域已形同陌路,那麼,他會離開麼?這本是沒可能發生的事,但他是葉修,時不時來個消失也毫無預警,他甚至沒想過通知一下身邊的人,這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了,當他真正沒了蹤影,自己還會如此從容嗎?

  不能。怎麼可以讓這種事發生?黃少天回了神,正想轉頭對葉修說什麼,卻見一雙眼直勾勾地看著他,“在想什麼?”

  一瞬間的尷尬,黃少天迅速反應過來,立即轉移話題,“你怎麼沒好好看著!不是說為了這戲而來的嗎?嗯嗯嗯?”

  知道黃少天這是不打算說了,葉修也沒追問,卻是笑說:“今天的你很遲鈍啊!”

  幹什麼?黃少天心下警惕起來,左右張望了會,沒異樣,不過沒異樣就代表有異樣,面前這妖孽啥事都幹得出……忽然他緊繃了起來,葉修說完後就站了起來,而後抖開了他身上的紅紗,任風吹拂著那縷薄紗,以及他半扎起的長髮。

  月華之下,樂聲在後,一炳炳的火光在他身後搖曳著,一切如常,但黃少天卻驚訝地合不攏嘴,這反應讓葉修也有些詫異,他不過是穿了身舞衣,這有什麼奇怪的嗎?

  黃少天訝異,訝異的不僅僅是舞衣那低領敞胸的微妙設計,也並非是在月光之下,他那一身似薄非薄的白紗衣裳,而是他瞬間恍然,葉修居然會穿上舞衣,為他獻舞。
 
  而他,此刻也已經意識到,這會是哪一曲舞。

  “你忘了嗎?”葉修淡淡地道:“上次看七夕煙火時,你說你想看的吧!”

  山頂之上,天穹之下,黃少天笑了,他怎會忘記,那句洋溢著幸福的話語。

  「反正不過是傳說……」葉修即使是被黃少天嘲笑,卻依然不忘他之所以會那麼說的目的,「我想,可以把故事稍微改編,編曲成舞……哦,你想看嗎?」葉修笑著說,臉上的表情與方才感歎傳說的神色全然不同。

  那是一句普通的,對朋友的詢問,但於他而言,那是一句肯定。他欣然道——

  「當然,第一個觀眾必須是我啊!葉修你可別耍賴!」

  白紗般的衣裳飄逸在眼前,一掃方才葉修望著那齣戲時流露出的安靜,他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呈現這曲舞,這曲與普通的傳說背道而馳的另一段故事。

  “記得記得,我怎麼會忘記!”黃少天趕緊起身,並道:“不過葉修你這也太……”看著那白皙的脖頸以下露出的肌膚,黃少天不禁吞嚥了下,酒性催發著內心的燥熱,口乾舌燥的感覺讓他不禁又喝了一口酒。

  葉修顯然對這身衣物很習以為常的模樣,不過依然道:“本來設計是沒問題的,可惜這不是嘉州縫製的,薄紗加了很多餘。”說著還鄙視了一下那飄飄然的白紗。

  “不重要不重要!這樣挺好的,哈哈哈!”黃少天趕緊開口,他就怕葉修一會兒直接把白紗給撕下,他仍想多欣賞一會呢!

  “是嗎。”淡淡地回了句,葉修何嘗不曉得他在想什麼,但他也沒介意,就那樣淡淡地笑著。他伸出手向黃少天道:“那把爝火借我一會。”

  “好啊,嗯?我來伴樂嗎?”一邊拿出了那把小火把,葉修也遞上了一隻簫給他,黃少天接下,這裡頭究竟有過多少次的合作,從默契上就曉得了。葉修稍微和他說明了一下究竟要吹出什麼效果,而後就躍下墻頭,朝那池塘邊走去。

  月華映下,唯有夜風徐徐吹拂,偶有蟬鳴聲響起,甚是愜意。葉修點起那把爝火,示意黃少天可以開始吹響那隻簫後,悠揚曲調在靜穆安寧的院子裡傳開,少頃,只見葉修對墻頭上的黃少天笑了笑,紅紗舉起,輕點起舞。

  這曲舞的內容黃少天全然不知,但他總還是記得葉修那天面上的喜色,這曲舞,會是什麼呢?

  牛郎遇到仙人幫助之前,過得並不好,但他卻是個老實人,安分得可悲。這是一段前奏曲,葉修卻未忽略這點細節,他望著黃少天,而後再抬頭望向滿天星光的天穹,眼神流轉間露出了某種祈望。舞步並不快,緩慢得宛如在述說牛郎心中的愁傷。

  牛郎受到仙人指點,翻山越嶺找到了灰牛大仙,他幫助了他,至此之後受到的迫害少了,生活逐漸有了起色。葉修撩了一下紅白相映的紅白紗,在抽離之後赫然出現了那把燃燒著的爝火,在月光下,這把爝火顯然比王府前的那些火把更為柔和得多,暖光映紅了葉修的身影,氣氛妖嬈。

  葉修用腳尖支撐著那爝火,而後又是折腰又是翻身,那爝火卻是從未掉下,隨著葉修的身影忽左忽右的,宛如他正在與繡花球嬉戲一般,而他至始至終都是單腳站立,平衡感好得讓人驚歎,黃少天曉得這是他們習武之人所能辦到的事,並未對此感到訝異,但真正令人瞠目結舌的,是葉修將舞武相輔相成後的運用,單腳站立不難,單腳站立將身子折來折去不難,難的是將這些技巧發揮在舞步裡,甚至做到葉修這種瀟灑而輕快的演繹。

  葉修唇邊泛起笑意,他揚手將紅紗遮蔽住他的身影,但黃少天見到的卻是一剪燭火與被紅紗映照出來的影子,紅光灑下,就見葉修一個傾身,紅紗隨著雙手落在地面上,而葉修的腳上不曉得何時勾上了紅紗一角,迅速舉向空中,而那爝火就那樣晃晃地被頂在葉修的腳底上,呈現了頭下腳上的動作,而後待紅紗飄落之前葉修再一個翻身,爝火被拋擲空中,待葉修起身站好,那爝火就那樣落在他的手上,分秒不差。

  黃少天挺想鼓掌,但無奈他還得繼續吹簫,只好用眼神示意著他心中的讚歎,葉修會意莞爾,那眉眼裡帶笑,黃少天看著差點就停下了吹簫的動作,他訝然地看見葉修撩起了他的長髮,隨著風吹拂而飄然與夜色中的紅紗這瞬間似乎也黯然得失了色,那身素白衣裳如脫塵仙逸,他像是變了戲法一般又將那爝火給隱沒了,取而代之的是黃少天在這片夜色中更為清晰的能見度,經過方才爝火的相助,如今眼睛更能適應這片黑暗了。

  葉修輕點地面而後躍至空中,隨著簫聲緩了下來的曲調,葉修一邊控制著從空中落下時的速度一邊舞動起他手中的紅紗,長長的薄絲環繞在他身邊,葉修腳下宛如騰雲駕霧一般,衣袖下的白色薄紗也讓他運用到至極,一邊旋身一邊舞紗一邊落下,整個過程讓黃少天猛然發現,這是織女下凡的情節!

  落下後,葉修將紅紗揚在空中轉了一圈,而後動作渾然天成地披著自己身上,他忽而轉頭望向黃少天,如同他曉得黃少天的心思一般,黃少天也知道葉修在起舞時所流露出的神韻,這是一名成功的舞者所需要融會貫通的神與形。那眼神,叫情動。

  黃少天一直都很納悶,也很無奈,面對葉修起舞後的一切,宛如在看一齣折子戲,鳳冠霞衣下的人本就不是那角色,卻會讓人投入、深思、陶醉,在那多彩的面具之下,人們所眷戀的,是台上讓人動情的瞬間。除下了面妝,他仍是那個他嗎?

  為何這樣一個眼神,會這樣讓人情非得已地心動。

  他怎會不曉得,他攝魄的魅力從來都未減少,來一次,是一次誘惑。

  黃少天心下歎息,只慶幸從認識到現在,葉修似乎從未有過心上人,他感覺過那股情緒嗎?如果擁有了,再起舞,感覺會不會更妖孽?黃少天不敢再想,雖然心存期待,卻不敢再多盼望。

  牛郎與織女兩情相悅,在一起生活的期間,生下了一男一女。好景不長,天庭發現後立即派人下凡將織女強行帶回天庭,硬生生將夫妻兩人分開。

  這就像是知法犯法,到最後仍然不從一樣。愛情的執著讓人歎服,牛郎追上了將織女帶走的王母娘娘,卻未果,一道天河橫斷了他的去路,落下的滿天星辰宛如他倆的淚水,相愛無法相見,真摯的情感撼動喜鵲,紛紛搭起了喜鵲橋,王母娘娘無奈,只好讓兩人在七月初七在喜鵲橋上相會。
  
  這未嘗不是另一種分別。這未嘗不是,另一種折磨。

  「在這夜,是誰要換一壺酌殤,或一曲離殤?」

  葉修揚起長袖,一道旋風吹起了遍地的落葉,一個旋身,一把爝火,一道旋風,遍地熾火。一片片落葉燃燒了起來,照亮了這片小小的院子,仿若滿天星光,瑩瑩生輝。葉修武藝了得,他又揚起一道風,一片片宛如火球的落葉飛起,而後葉修爝火一扔,忽的一道火龍竄過,捲過遍地的小火光,直朝墻面奔去,葉修仿佛沒看見一樣,他又揚手帶起了兩片大落葉,他腳步輕盈地追上那條火龍,一拋,兩片落葉燒了起來。

  黃少天發現,那兩片落葉燒得比之前的小火球更旺、更亮,趁著那宛如天河一般的火龍,他倆就是天上的七夕星辰。

  「御劍指天月,織女星墜落,」

  紅紗撩起,片刻間其中一片落葉就朝池塘飄去。

 「牽牛星迎上——」

  另一片落葉隨之也跟著飄了過去,卻也正是這時,一道更為強烈的旋風竄過,只見那條火龍瞬間轉移了方向,朝著那兩片火光吼去。黃少天感覺到之前喝下的酒精正在發揮作用,身體從內至外開始燥熱起來,忽然他見葉修竟是從他站立的地方直接飛躍到火龍的跟前,而後——

  「是醉酒斂了月華,」

  葉修旋身躍到池塘邊的山石上,紅白紗交錯相間綿延悱惻,他長袖一揮,就見火龍仍然直直奔騰過去,那兩片落葉卻是不躲不閃,誓有相遇的趨勢。

  「獨醉你風華。」

  像是對周圍一切不聞不見,唯獨對面前的事物感興趣一般,兩個火球相撞之間,發出了更為耀眼的火光,剎那間,那條盛世澎拜的火龍須臾如煙消散。

  「不是說,世事無常。」

  葉修轉身看著一臉震驚的黃少天,微微一笑,道:“滅了天河,共常生。”

  這股強悍,是他的自信,他的堅持,與他的理想。天河?那是何物?眼前的一切障礙,不過是煙雨迷霧,終究會云消煙散。世事無常?一切是緣,一切是命,唯有一同共度,才能長生。

  這曲舞,名謂《共常生》。

  “這樣牛郎織女就能幸福快樂了。”葉修笑了笑,看來對這初次的演出很是滿意。他抬頭看著天上的明月,以及周圍那一片漫天星辰,滿足一笑,這片夜空依然如此奪目。

  忽然黃少天朝他走了過來,葉修見他不說話甚是疑惑,只見黃少天抿著唇走到了葉修的上頭,而後,便是踏空落下。

  “少天?!”葉修一驚,黃少天這一腳什麼力也沒有,更甭說是運氣飛身了,這堵墻很高,貿然落下顯然是不明智的。而黃少天落下的速度很快,葉修很是意外,沒來得及閃就迎面撞上了黃少天,在他倆雙雙落下時,黃少天的腳在山石上輕輕一蹬,身子雖然仍在下降,但卻是在黃少天的控制之中。他伸手抱住了葉修,在對方驚訝的目光中沉入了池塘中。

  雖然這汪水叫做池塘,但實際上水深可不淺,如果雖然落了名壯碩的衛兵下去也未必能夠順利浮上,底下還有許多纏人的海藻啊。但黃少天看來對此挺有心得,剛落入不久就帶著葉修浮了上來,葉修從水中冒出來時依然驚疑不定,還未回過神來就被黃少天一把攬了過去,帶有酒味的唇湊了上來,迎面一吻,這一吻,葉修是被動的,他訝異地看著黃少天,卻見對方眼裡的熾熱,他立即心下了然,這是他的那瓶酒發揮了作用。

  那酒雖烈,卻不會立即發揮效用,只待一段時間後才會漸漸見效。葉修緊繃的身子逐漸軟了下來,任由黃少天親吻著他的唇、他的眼、他的鼻、他的臉,像是任性撒嬌的孩子,黃少天把葉修推到池邊,開始靠上他的身上磨蹭著,那片敞開的白皙肌膚是讓他不住吞嚥的存在,經過池水的洗禮,他倆浸濕了一身,此刻更是將葉修身上那身素白衣裳給染得更為透明,濕透的薄紗帶有赤裸的誘惑,他的雙手一邊游移在葉修的身上一邊彎身去舔舐那露出的鎖骨,惹起葉修一陣陣的顫抖。

  黃少天略感奇怪,只見葉修眼角微紅地注視著他,不禁一愣,忽然一股眩暈感湧上,一陣無力,他隨即倒在葉修身上不住喘息,他試圖撐起身子開口詢問,但葉修卻是伸手將他的下巴托起,柔軟的觸感在唇瓣上蔓延,在他意識迷離之間,他只曉得一滴水從葉修眼角滑過,那是池塘的水珠還是其他的什麼?黃少天來不及思考,便失去了意識。

  是醉酒斂了月華,獨醉你風華。

  “你怎麼就不看看這天空呢!”葉修扯開了一抹笑,將黃少天從池塘裡拖了上來,並將他放置在一棵樹下,想著等會必須讓人注意到這兒,不然黃少天在這躺下去必定會生病的。

  葉修優美而修長的手指劃過唇瓣,方才親吻時的餘韻仍在,他低垂著眼,沒說話。

  那酒太烈,通常酒醒後就會產生斷片。葉修笑了一下,“希望你不會記得吧!”

  那抹情動的眼神,你也別記著了。

  那是真的。

  不是說,世事無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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